爷爷约会

在望着早餐对面经过的巴士， 想起那一天我第一次乘搭巴士的经验。

然而带我乘搭的那个人早已离我而去。 对他种种的不熟悉，是身为孙子的我深感惭愧的，那恰似很靠近的缘分却伴随着我几年的光阴而已。 爷爷。 

尤记得我穿上了一套蛮好看的衣服，到了家附近的添油站里的商店 买了一支橙汁冰棒，爷爷陪我吃着。周围的人的好奇，但对我只是冰棒和有趣的一天而已。 炎热的下午，那布满老人斑的右手和仿佛已成为他另一只手的拐杖，然后缓缓地牵着我走向锈迹斑斑的巴士站。漫长的等待，但一刻我都没闲着，很好奇地望望四周围，爷爷好像很多话很想说，但可能太小了吧，所以也附和地配合着我的好奇，可以解释的他都解释了。 那没有很多便利商店和汽车的年代， 能让你好奇的东西却格外地多，哪怕是一副你没见过的表情，你都会很感兴趣的。 爷爷也若无其事地吃着橙子冰棒，很对比的画面，一个普遍被世人认为很小孩子的甜品，却伴随着一副经历过岁月洗涤的容颜。我不知道当时他的健康状态并不是很好，但看着他那满足的模样，如果奶奶在旁也不舍得骂他的。 

好久，迷你巴士到了，白色的主体色然后蓝与黄的条纹衬托着，很槟城的感觉。　上了车，对下午来说很不厚道的冷气，爷爷很扎实地握着我 很机警地上了巴士当时的司机虽然不会骂人但他的眼神就是对我们乘客的一种谩骂了。买票的阿姨走向我们的位置问了我们的目的地然后撕了 两张加起来不到两块钱的票给我们。那一种很踏实的感觉，很生活的感觉好像消失了好久 偶尔地想起 就好像从抽屉翻出了泛黄的照片却找不到适合的感受来配合你当时在照片的感觉但却感到格外地亲切 仿佛海豚在海里游那么地悠闲。 一路的风景 ， 多数是不黄不绿的老树，很郁闷的沟渠，很安静的吵闹。与爷爷没对上什么话，只顾自己的风景，爷爷也望着前方好像很不放心司机的驾驶技术，却又要装作很没事的模样，那表情好长辈 ，那表情好像独特到只属爷爷专有。


目的地大概是光大那儿，好像是要去那儿的麦当劳与我共午餐，一场属于爷爷与我的约会。巴士到了。这一顿午餐 停留了， 停止着 ， 我从第三方的角度从麦当劳的橱窗看着我们之间的互动，我才发现他真的离去了，那一种的失去 好像每一道与他共进的菜肴都少了他的微笑，所有的记忆都因为他的离去而变得那一点点的不一样了。 十五年了，你还好吗？